何謂文化,化雨之春風——《真理與方法》第一章第一節

紀錄:子榆

曾幾何時,看著《星空》,陷入奇妙與感傷?曾幾何時,聆聽《月光》,感受詩意與美好?面對著人造物,卻在一瞬間產生一種信賴和堅定,對生命的疑惑被略過,計算和邏輯被放下,只剩下與樂曲、與戲劇、與繪畫、與歷史、與詩歌的關係。在那其中,在接觸的同時,看見了自我?

對真理(Wahrheit),概念從來不少,也從未有一個普遍接受的定義。但回到詞語本身,無論是希臘文、德文、法文,真理的詞根有保持、維護的意思,換句話說,有信賴、堅持之意。自笛卡爾以來,二元對立的自然科學世界成為學習知識的主流,在過程中,我們對自然科學的知識有信賴、堅持之意。我們時刻保持著理性,檢驗著真理。蘋果會因萬有引力而落地,硫酸遇銅會出現藍色的液體。然而,我們會偶爾因紅豆而相思,因藍色而憂鬱,這超乎理性之外。相思的記憶是片段不連續的,憂鬱也是偶爾的,但感覺的強烈卻不置可否。

“本書探討的出發點在於這樣一種對抗,即在現代科學範圍內抵制對科學方法的普遍要求。⋯⋯在經驗所及並可以追問起正當性的一切地方,去探尋那種超出科學方法論控制範圍對真理的經驗。這樣,精神科學就與那些處於科學之外的經驗方式接近了,即與哲學的經驗、藝術的經驗和歷史本身的經驗借鏡了,所有那些都是那些不能用科學方法論手段加以證實的真理藉以顯示自身的經驗方式。”

此處出現的精神科學,在歷史意義上來講,經歷了大致三個時期:一是伏爾泰時期,由於受到自然科學和心理學的影響,這裡大致用精神來說明在自然科學之外非自然科學的經驗;接下來是新康德主義時期,由溫德爾班看到的法則性和表意性的對立,到黎克特用自然和文化的對立來表述,換句話說,精神科學在這裡換了一個名字叫文化科學;接下來就是現代,仍使用文化科學,但也有行為學派加入的人文科學之稱。

         而第一章第一部分在處理的,就是這個精神科學的幾個要素,分別是——教化(Bildung)、共通性(Sensus communis)、判斷力(Urteilskraft)以及趣味(Geschmeck)。這四者之間有其特性及獨特的發展,相互之間又有關聯性。作者通過不同學者對於這四個概念的闡述和辯證,論述了其作為要素之特性。簡單來說,教化追求普遍性,區分於教育之培養人的獨特性;共通性在普遍之上又蒙上一層道德性或倫理性,將就對共同福利的追求;判斷力即為共通感內化之後的直覺;而趣味,正是這種判斷力最直接的表現。

         題目之所以稱之為化雨之春風,正是在強調文化科學這種潛移默化的過程。春風之下,潤物無聲之“潤” ,萬物生長之“萬”與“生”及百花齊放之“放”,分別對於教化、共通性、判斷力及趣味之表現過程,也對應作者對於文化要素之想像。

         講者在最後提出一個問題,也許也可以促進思考:假設現在在討論的是自然科學的要素,那麼,教化、共通性、判斷力和趣味又分別對應著什麼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