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論述中的主體到底是?

紀錄:子榆

在第一波女性主義論述中,女性作為男性的對稱,應當享有平等的選舉權利,在這個過程中,女性的主體似乎是對應的明確的——性別(sex)是一個在生理上明顯的差異和對立的表徵。接下來,第二波女性論述開始闡述,文化對於女性的主體的建構。在波娃的論述中,性別(gender)是一個社會化過程中習得的表徵,女人不是生而是(being),而是在過程中成為(becoming)的。這種sex/gender的區分陷入啟蒙主義的陷阱——成為的樣子是否為預設?這種預設是否充滿了白人中產階級女性的想像?這種啟蒙是否是一種去脈絡化的文化殖民?

雖然在女性主義的歷史上出現過如此多分歧,但對於巴特勒來說,這都是一些應對的策略。所有的女性主義理論都是根據當時所遇到的女性主義困境所做的策略。而如何處理這些分歧並出現一個更好的策略,意味著不同策略之間的溝通。而在第一章正是巴特試圖溝通不同的女性主義論述的梳理。無論是波伏娃的“成為女人”或是“身體作為一種處境“、Wittig的“陽剛氣質分離”還是Iragary“女性不是一個標記”,實際上都預設了女性存在一個本質,這種本質是固化的,通過語言實現的。

當我們在談及,“像女人一樣跑步”或“像女人一樣拋球的”時,語言作為權力的工具,製造出一個名為“女人”的主體,本質化、實體化了我們對於女人的想像。而這個過程,與馬克思所講的“物化”是相似的。但這個物化出來的主體是否真實存在?有沒有可能存在一個更大的更多組合的雜糅的主體?女性主義的過程正是一個不斷衝撞主體涵蓋的邊界,不斷形成新邊界的過程。在面對“不得不”或“不允許”的時候,更是衝撞邊界的時候。我們開始思考“女人”這個主體的邊界,這是一個動態的流動的過程。她的每一次出現都有其歷史條件。歷史特定性和文化特定性讓女性主體變得限制和統一,這一點會在第二章做詳細的討論。

總之,女性主義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過程,不是在敘述了文化和歷史的建構就可以應付出現在生活中的各種性別問題。女性主義是一個動態的流動的過程,隨著時間空間的改變會有不同的問題出現。而巴特希望探討的就是,如何在這些性別問題出現的時候,有一個更好的應對策略?這個應對策略是否排除更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