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和如影隨形

紀錄:子榆

在成為女人的過程中,我們要放棄什麼東西?而這種失去是否真正意義上使「失去物」離我們而去?還是此物變形成為一個幽靈般的存在與我們如影隨形?第二章開始,作者巴特通過禁止、精神分析以及異性戀架構的生產性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在上一章我們討論了是否存在現代女性主義論述中所預設的主體,也就是波伏娃談到的要成為的對象。本章接續上一章的討論,作者首先引入物化的概念,通過一個在規則(Law)出現之前單一的權威的不可恢復的過去,也就是一個物化的過去,來解釋規則變成現存和必要的形式是一個歷史的結果。物化的過程帶來物質和意義的對立,表現在女性主義的論述中那個預設的主體,而這就是Wittig所言的隱藏性政治。在這樣的政治下,女性是自然的,而這個自然是要被男性活躍主動的征服的。

斯特勞斯談及女性在親屬關係結構中常常被作為禮物交換。這種交換一方面聯繫了兩個不同的父族(patrilineal clan),同時也作為一種證明男性特權的去職。所以,女性的存在不僅是再生產了父族的延續(名字/子孫),還影響了兩個父族之間的象徵交流。這實際上,在 Irigaray看來,是一種同性之間的情愫(homosocial desire)——男人間的關係卻通過女人實現。

在這種象徵意義的交換下,拉康認為男性是擁有陽具(having the Phallus),而女性是成為陽具(being the Phallus),這種“成為”往往是成為陽剛氣質對象物。(編按:這部分概念張君玫老師提出修正如下:拉康所說的having the phallus和being the phallus並不是單純認為前者是男人,後者是女人,而是透過和大寫意符the phallus而建立起來的象徵關係。)在這種父權規則下(paternal law)的象徵,“擁有”和“成為”又和建構論中討論的“能指”(signifier)和“所指”(signified)相關,能指/擁有一方面通過所指/成為證明他的存在,另一方面又建立了能指和所指之間的虛假關係,換句話說,就是男性和女性的虛假二元關係。

弗洛伊德在討論這個關係的時候,提出一個理論:女生會喜歡媽媽,之後會討厭媽媽,喜歡爸爸,再之後會明白不能喜歡爸爸轉向喜歡爸爸的性別。這種討論也是在異性戀架構下的討論。性的壓抑會通過其他方式表現出來,看似“失去”性,實則和“性”如影隨形。無論是弗洛伊德還是馬庫色,都認為性別文化的建構和組織都是壓抑性慾的結果。(編按:張君玫老師提出修正如下–其實佛洛伊德和馬庫色並不是認為「性別文化的建構和組織都是壓抑性慾的結果」,而是文化制度是昇華的結果。)而女性,就像是參加一個化妝舞會,努力成為男人的慾望。抑或是,通過“失去”某些東西,成為慾望的男人。這是一個社會的歷史的過程。而這場裝扮,早就內化到想像之中,成為身體和心理的實踐。

講者在最後提出一個問題,同時也是作者巴特勒的問題,那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內在的心理空間在哪裡?是否存在內在的心理空間?失去的是裡面還是外面?